WILIAM-18
编辑 程筱筱
见习编辑 黄娟
认识佳颖是在图书馆这样一个充满学术气息的地方。我在文学类书架上找了两本书，一本痞子蔡漫画版的《洛神红茶》，一本村上春树的《旋转木马鏖战记》。我当然知道图书馆只准借一本文学类书籍这样一个变态的规定，但我可不想因此丢掉其中的任何一本，以免下次来时被别人借走。所以我拿着它们走向借书处企图蒙骗过关。扫描完一本后，管理员拿起《洛神红茶》正准备扫描时发现这也是一本文学书。
“你不知道只准借一本文学书吗?这本书下次再借。”“这也算文学书吗?这不是漫画吗?”“漫画也是文学书。”“漫画怎么能算文学书呢?”我正和管理员争辩时，身旁飘来一个轻盈的身影。
“老师，我借这本书。”我和管理员的目光同时投向身旁这个女孩。一个清纯、超然脱俗的女孩，这是我看到她的第一印象。
管理员不再理我，接过女孩递来的书开始扫描。
《时间简史》！一本我一直想拜读而没有找到的书。想不到我们这样一个经济类院校居然会有这样一本科学类书籍更想不到的是，借书的人是一个这样的女孩。
单独一个这样的女孩会让我产生兴趣，单独一本《时间简史》也会让我产生兴趣，当两者在一起时，这种兴趣便会呈几何倍数增长。扫描完后，女孩接过书走出图书馆。我懒得再和管理员争辩，于是忍痛放下《洛神红茶》，祈祷着下次来时不要被借走。然后迅速地追出图书馆，寻找那个轻盈的身影。在图书馆门口，目标出现了。
“同学，请留步。”女孩诧异地转过身，一脸茫然。我镇定地走过去，尽量露出我最阳光、最灿烂的微笑。
“非常抱歉，打扰你一下。我一直都想拜读《时间简史》这本书，但一直都没找到。我想问，你看完之后能否直接借给我。我不想再到图书馆去找了。”说完我又一次给她一个阳光的微笑。
“是这样啊，那你先拿去看吧，看完后给我就行了。”女孩知道我的来意后放松了许多。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不怕我拿了书不还给你了?”
女孩笑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样吧，我们交换联系方式，这样也好找些啊！”我暗自高兴，呵呵，不怕你不给我电话号码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手机号吧。”
交换号码后，我向她道别，走回寝室回到寝室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借书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为《时间简史》，还是为电话号码?或许是为后者，或许两者都有。人在冲动时的行为是毫无动机可言的。
翻着霍金的心血之作，觉得这本书放在我这里简直就是糟蹋了。看了半天的时间和空间，愣是没明白它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对这本书的兴趣骤减，拿起《旋转木马鏖战记》，希望从它身上找回点兴趣。村上春树的文章永远都离不开女人和性。有人说，当你看《挪威的森林》时想起的女人就是你爱的人。我很赞同。因为我看那本书时想起的是我老妈。
当时我正想，老妈啊，你什么时候给我汇钱啊
这次看他的书时想起的是那个女孩，我在想把书还给她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对于那个女孩，我有些困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一本纯科学的书感兴趣。在我看来，像她那样清秀的小女生，一般都对言情小说感兴趣。而她却只借了一本《时间简史》。我对这个问题的兴趣远远大于对那两本书的兴趣于是，我给她发了条短信，约她第二天上午课后在图书馆门口见。然后我开始计划着把书还给她之后应该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课后，在图书馆门口见到了她。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书这么快就看完了?”
“嗯，没有仔细研究只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完，我把书递给她,3“谢谢!”
“不用客气，那，我们再见吧！”
“等等!”我脱口而出。心想，就这么放你走了，还能那么容易再见吗?
“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嗯，你还没吃饭吧?”我说了一句不得不说的废话。
“没有。”
“那么，我可以请你吃饭吗?作为我对你借书给我的感谢。”
“嗯……”她想了一下，“好吧。”
图书馆和最近的食堂的距离不过两分钟的路程。但我带她去了较远的那个食堂，给她的理由是那里的饭菜好吃。于是，我们花了十分钟从图书馆走到食堂。在这十二分钟里，我知道了她叫佳颖，大一的，国际贸易专业。也知道了她借《时间简史》的原因，她高中时是学理科的，对时间和空间的问题比较感兴趣。对言情小说也感兴趣，只是不愿意看得太多。她说，她是个伤感的人，很容易被悲伤的爱情故事所感动，然后哭得一塌糊涂。
当我得知她现在对校园结构还不是很了解时，我开始后悔没带她去最远的食堂。那里离图书馆最快也得走半个小时。半个小时里，不知道还能问出什么来。我对她说如果可以，我愿意当免费导游，逛完整个校园。她欣然同意，这样我又多了一个约她出来的理由。
食堂的饭菜永远都不会好吃。我点了两份稍微过得去的套餐和两杯可乐端了过去。为了突出这个食堂比最近的食堂好，我不断地给她讲我曾经在那个食堂里吃出苍蝇、蟑螂等各种昆虫类动物，也吃出过壁虎、蜥蜴等爬行类动物。当然，后者是我夸张出来的，但昆虫是绝对有的。我讲得是绘声绘色，她被恶心的不敢动筷子。我意识到自己讲过了，开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以示意她碗里是没有东西而且很好吃的。她看我吃得这么起劲，终于拿起筷子开始吃。正当我吃得高兴时突然发现碗里有半只苍蝇，琢磨着另外一半是不是已经被我吃进肚子里了。我想了想，强忍着恶心把那半只也掺着饭吃了下去。然后拿起可乐一阵猛抽。“怎么了?”她不解地问我。“没事，刚才吃了一个辣椒。”要是被她知道我吃进一只苍蝇，那我先前的谎言就被戳穿了。我忽然想起她的碗里会不会也有昆虫，想到这儿，我开始害怕并不时地看她碗里的食物和她的表情。
午餐过后，我实在找不到任何不让她走的理由。我自告奋勇地送她回寝室，就在她进寝室的一刹那她回头问了我第一个问题。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晨风，我叫韩晨风。”
回到寝室时都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
寝室一哥们儿陈宇文无声无息地走到我旁边，用很猥亵的眼神打量着我。
“跟兄弟我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泡MM去了?“没啊，刚认识的而已。”“我就知道。跟我说说，我帮你出谋划策。”“切！你看上的倒是不少，可一个都没搞定。还是先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吧。”“我是没来认真的，等我认真起来让你看看。”“行了吧你，只要不在今年光棍节那天又和我一起过我就甘拜下风了。
随后的几天在校园里再也没碰见过佳颖。日子过得如同嚼过的口香糖一般无味。偶尔无聊的时候，我会给她发短信问候一句，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为的是让她记得还有我这个人。终于有一天她发短信过来，问我下午有没有时间陪她熟悉校园及周边的环境。
逛校园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但这次不同，我陪佳颖光临校园里的每个角落。每到一处她都会问我那里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用的，像个孩子。每次我都会很耐心地跟她讲，她会很认真地听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可爱。
“学校附近有没有咖啡店?”她问我。“只有一家，而且离这里有点远。”“能带我去吗?我可以请你喝咖啡。”“没问题。你喜欢喝咖啡?”“是的，这个习惯在高三养成。”
到了咖啡店我们选了一个很寂静的角落坐下。店里放着很柔和的音乐，与咖啡浓郁的香味缠绕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坐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我突然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只是静静地等着服务生把咖啡端上来。她倒是跟我一直讲着她到大学后的感受—一孤独。“你可以多交一些朋友啊。”“你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个朋友。”这句话让我又意外又高兴。
咖啡端上来的时候我向服务生多要了一包糖。我喜欢苦中带甜的味道。她却一点糖都不要。
“放那么多糖还不如喝可乐呢。”
“我怕苦。”
“那是因为你把咖啡当水一样喝。咖啡需要慢慢品尝其中的香润，就像品尝人生一样。”
“难怪我的人生过得这么没滋味，敢情是我一直当水喝啊！”
“不见得吧。我怎么看你总是乐呵呵的，“一副很快乐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很乐观。”
国庆长假我没回家，整天寝室和我亲爱的床纠缠在一起。
我不回家一来是因为即便回了家也是整天无所事事，二来是可以在学校好好学习英语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四级考试。第二个原因听起来真是高尚，让人觉得是个有志青年。陈宇文也没回家。照他的说法，家是用来思念的，一旦回去了就没意思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俨然一个哲学家。陈宇文现在和我一样是个光棍，虽然他曾经花言巧语骗过不少MM，却没有成功过一次。我们曾经在去年的光棍节立誓不要再起过这个该死的节日了，如今一年快过去了，我们两个依然没有丝毫进展。
当我仍在床上缠绵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佳颖发来的。她说她正在回家的火车上。我一点都不意外。大一新生没有一个是在国庆节时不回家的，我曾经也是。我祝她一路顺风并让她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点家乡的特产来。
国庆节过得出乎意料的无聊。之前想要好好学英语的美好愿望更像是美国总统竞选时开出的空头支票，七天时间里除了拿英语书垫桌子打牌之外就再也没碰过它了。
7号下午接到佳颖打来的电话，叫我到火车站接她。我兴冲冲地跑到火车站，却在看到她旁边的一堆行李时傻眼儿了。
“不会吧，你就回去了七天而已，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吧。咦，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小心点啊，里面可全是椰子，摔破了就完了。”
“这么多?！全给我的?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看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就接受了。嘿嘿！”
“美的你啊，你只能拿那个最小的，其它的我要留给寝室的姐妹。”
“什么?就一个?还是最小的?我帮你拿这么多东西怎么着也得分我一半吧。”
“就一个！”
到学校的时候我是腰酸，背痛，腿抽筋，都有了想去买“钙中钙”的冲动，好不容易到了她宿舍楼下。
“这个你拿去吧！算是你帮我拎东西的感谢。”她拣了一个最大的椰子给我。
“算你还有点良心。”
就在我转身离去时，她的一句话震住了我。
“谢谢你了，哥哥。”晚
上躺在床上想着佳颖说的那句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叫我哥哥，或许她已经把我当作哥哥一样看待，也或许她希望我像哥哥一样照顾她。
一次，我和她在网上聊天谈到了这个问题。
你希望有我这样一个哥哥吗?
当然了，我想知道有一个哥哥是什么感觉。
你觉得我适合做你哥哥吗?
很适合啊。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亲哥哥一样。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妹妹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有人欺负你尽管报我的大名。
你在学校很出名吗?
不。正是因为不出名，他才会苦思冥想我到底是谁，然后你就可以趁机逃走。
I faint！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佳颖的哥哥。
“我想加入学生会。”佳颖发来的这句话让我感到意外。
“你决定了吗?”“是的。我想锻炼一下自己。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所能做的就是支持你。”
“你不是说你原来在学生会里做过吗?能给我些建议吗?”“你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把自己展现出来。你去竞选的时候我会去给你加油的，祝你好运！”
校学生会招新竞选现场的活跃气氛让我想起了去年我参加竞选时的场面。台下第一排依然坐着一些熟悉的面孔，台上是一张张稚嫩的脸和一张张口若悬河的嘴。我走到第一排和我以前所在部门的部长一阵寒暄后，便在后面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佳颖没有注意到我，她坐在前面准备上台演讲。
前面上台的几个学弟学妹一个比一个能说。还没成为学生会的一员就开始勾画美好的蓝图，承诺进去之后怎样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佳颖上台了，大大的眼睛闪耀着自信的光芒。她竟选加入的部门是文艺部，几句简捷明了的自我介绍过后，文艺部长让她展现一下才艺，于是她跳了一段舞。虽然我不懂，但至少我知道她跳的很不错。听完她的演讲之后，我便从后门离开了现场，没有和她打招呼。因为我知道她现在心情依然难以平静，她需要一个人默默地静下来。
两天后，她打来电话告诉我她被录取了，兴奋得像个孩子。我说恭喜你啊，你可以充分地展现你的才华了。她问我中午有没有时间并说想请我吃饭以感谢我的支持。我说好，但一定不要在食堂吃。
西餐厅里飘扬着欢快的钢琴曲，佳颖幸福的微笑融在空气中伴着音乐让人痴醉。我忽然发现她的微笑和她的眼睛一样美。
我说，好好努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
离光棍节只剩一个星期了。寝室里的光棍们开始计划着如何度过这个光荣而又郁闷的节日。寝室里少数的两个有家室的人也来掺和我们特有的节日。结果被我们四个光棍以挑衅的罪名按在床上海扁了一顿。随后我们四个人开始商讨着一个星期后的节日。
“不如我们去KTV唱一晚上发泄蕴藏在心中许久的郁闷吧。”
“你俗不俗啊?再说了，就你那狼嚎似的吼叫不知道又要吓倒多少个妙龄少女，害多少个情窭初开的男青年加入光棍大军。”
“那你说一个好建议啊。”
“我在报纸上看到,11号那天晚上有狮子座流星雨。不如我们四个一起在楼顶看流星吧。”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们按在地上尝了一阵拳头雨。
“妈的，本来就够郁闷的了，还去看个什么流星雨。那是我们光棍看的吗?那是情人依偎在一起看的。再给我打！”
我打了二十多下便收手了。那个刚才被他骂很俗的兄弟此时趁机多塞了几下，打完之后又丢给他一句，“俗！
我问陈宇文有没有什么打算。他笑了笑，笑地很诡异，摇着头没有说话。
一天晚上突然收到佳颖发来的短信，只是叫我去操场找她，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自从佳颖加入学生会后就很少和我联系了。学生会的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也没去找她。我在操场旁边的一个长凳上找到了她。她低着头，头发垂在前面，遮住了脸。我正想叫她，却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到嘴边的“佳”字有被吞了回去，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于是轻步走到她身旁，坐下。她发现我后趴在我肩膀上继续抽泣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要哭了好吗?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
她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小声抽泣。
“看你这样伤心我心里也会很难过的。答应我，我数到三后就不要再哭了，好吗?”
她似乎点了下头，但依然没有说话。
“扑哧”，她笑出了声，“你没有数二！
“傻瓜，我数了二你还会笑吗?好了，既然你已经笑了就不要再哭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我拿出纸巾，替她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借着朦胧的路灯，白皙的脸庞上两行泪痕依稀可见。待她恢复平静，我问她为什么会哭。她说学生会改选，她落选了“退出来也好，在里面时间长了会很压抑的。而且还会牺牲掉许多课余时间去做一些繁琐零乱的事情。”
“会吗?费时间是真的，真的会压抑吗?”
于是我给她讲了我进学生会后发生的事情，讲了很多很多。
那一夜我们忘记了时间，一直聊到天明。偶尔会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头顶……
光棍节当天正好下午没有课。我们几个光棍相约一起去网吧杀CS。我们出来之前就已经说好，要杀到天昏地暗，杀到忘乎所以，杀到不记得今天是光棍节。论水平我只能在寝室里排第二。陈宇文那厮甩狙太厉害了，我实在拿他没办法。但他刚好不在，于是我准备在其他兄弟面前风光一把。
我打开电脑，习惯性地先开QQ。看到佳颖的头像亮着，于是发过去一句问候的话好啊。
我有男朋友了。
阿呵，是吗?
你怎么都没一点反应呢?
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请你吃饭祝贺你找到男朋友吗?
我永远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猜不透就不要猜了，我去杀CS了，过会儿再联系,88。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CS大战中我大失水准。杀12死33的战绩足以让我羞愧而死。但我没时间去羞愧，马上退了出来。我再次打开QQ时，看到的是佳颖跳动着的灰色头像。
我走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会少了。感谢你以前照顾我，以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己。有机会再见，哥哥。
夜晚，我睡不着，突然想起晚上有狮子座流星雨。我爬起来，披上外衣，摸出寝室。爬到楼顶时一阵冷风钻进我的外衣，刺激着我全身的神经。我用力裹紧衣服。楼下是熟睡中的城市，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会听到汽车的轰鸣。
我抬头仰望天空，寻找着传说中的狮子座流星雨，一颗流星划破天空的宁静，我欣慰地笑了笑。它不是孤独的，因为在陨落时有无数颗星星陪着它走完最后一程。
我一直仰着头，伴着脖子的酸痛我默数着流星的个数。一——二——三——……直到星空变得模糊，视线不再清晰。
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一个身影出现在床前，遮住了阳光。我侧头看了眼，是陈宇文。
“嘿，你醒了?怎么没去上课?”
“我感冒了。”
“不是吧，你小子也有感冒的时候。我有感冒药，要不给你两片?”
“不用了，感冒这种小病难不倒我的。咦，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什么奇怪不奇怪的，我一直都是很关心人的。只是没有把我那炽热的心完全展现出来而已。”他说后一句话的时候表情特做作。要不是躺在床上，我一定上去抽他。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有女朋友了。”
如果这句话是前一天跟我说，我一定会马上从床上跳起来，然后掐住他的脖子问她是谁，漂不漂亮之类的话。但是现在听到却没什么感觉，只是淡淡地说，“祝贺你啊，终于摆脱光棍的头衔了。”
“小子，你也要加油了，别老等着。遇到好的就上，小心后悔啊。”
不经意间，图书馆门口的大树上已挂满了黄叶。不时地会有几片叶子被风吹落。我在想，最后一片被吹落的叶子会不会感到寂寞。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佳颖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每次去食堂打饭，都是左顾右盼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每次都怀着失望，而且还被其他同学像盯贼一样的盯着我。直到有一次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朝门外走去。正想大声叫她，却发现她身旁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当时真有冲过去看看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我转身朝另一个门走去。也许是老天注定要让我难堪。我刚走出门就和佳颖碰了个正着。我注意到佳颖的表情很复杂然后我又自然的把目光投向了她身旁的那个男的。那一刹那，我像木头一样呆在那里。
陈宇文有点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笑着对我说：“晨风，阿呵，真是巧啊。刚吃完饭吧。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向你提起的我的女朋友佳颖。”
“嫂子好，我叫晨风，韩晨风。”说完后我都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她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我注意到佳颖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晚上，我给佳颖发了条短信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她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说没有。她回了条短信让我惆怅了许久。她说，你总是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没话想对我说，但我有话想对你说。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关心我照顾我的哥哥了。
突然想起那本《洛神红茶》我还没有借。到图书馆里找遍了每个角落，最后确定它被借走了。书被借走了还可以还回来，树光秃了第二年依然可以茂密。而我，失去的东西是不是还会回来呢?
收音机里放着《寂寞的季节》。我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先前还挂满黄叶的树几近光秃。残留的几片枯叶随风摇曳。我数着枯叶。数到三时，泪水早已经滑过嘴角。